三饮便得道,何须苦心破烦恼。
历史/游戏/金光同人,偶尔掉落填词的极圈咸鱼。

[妖奇谈同人][三国] 君问归期未有期 01 玄幻向

钟会睁开眼的时候被吓了一跳,本来还有些困意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。

他明明记得入睡时是在军帐内的卧榻之上,身边是和他同榻而眠的姜维。

结果一觉醒来,钟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在连绵山峦之中,幕天席地,身下绿草青茵。

群山之巅,天星流转。

但真正吸引了钟会目光的是他身侧立着的一头生灵:它身形颇像钟会儿时偶尔随众人出门踏青见过的鹿妖的模样,但是毛皮上隐约有着不同于鹿妖的复杂花纹。而钟会甚至不用给自己施开天眼的法术,便能感觉到身边有极为强大的气在流动。

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。

钟会面前站着一头麒麟,神话故事里才有的那种。

“原来传言是真的......”在明白过来什么之后,钟会感觉自己的内心几乎被一阵莫名的狂喜充满,他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,麒麟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。

熟悉的神色一瞬照进眼中,钟会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顿时烟消云散。他嘴角一扬,朝麒麟伸出手:

“伯约......?”

麒麟走了过来,低下头用头上的犄角顶了顶钟会的手。

“你不是说,”满心欣喜的钟会被那手感好得惊人的皮毛吸引,上前梳理起麒麟本来也很整齐的鬃毛,“自己变不回来了么?”

麒麟侧头蹭了蹭钟会的手,好像要说什么,却终究没有开口。只见一道淡色的金光闪过,前一秒还真切存在的灵兽已经不知所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挺冷峻的青年站在原处。

虽然他身上仍旧留着能证明他非人的证据:按人的常识来说他已经六十岁了,但看上去却依然与二十六七的青年无异。

“我不知为何。”他摇了摇头,声音低沉,“一出斜谷,之前那种无处不在的压逼感便褪去了不少。我想今夜正好十五,月华炽盛,便试了试。本来也不抱希望,没想到竟然成功了。”

“这是个好消息。”钟会满面喜色,“怕是上天护佑,要你我成功的吉兆。”

姜维眸色一沉,只不过那表情转瞬即逝。能见的只有他朝钟会轻勾起唇角:

“既然士季都如此说,想必上天也不能反悔了。”

他脸上挂着让钟会觉得安心的淡薄笑容,心却向很深的地方沉了下去。即使他前一刻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久违的一丝安宁。

延熙十九年的冬天,青城山上的妖精们开例行的八卦大会的时候,谈论最多的话题,莫过于成都城里的那头麒麟不见了。

它变成了春夏秋冬从早到晚都是人形的蜀汉大将军,被永远地拘在了凡人的形体之内,逃不过生老病死,寿数将终。

暗恋它的花妖为此哭了三天三夜,把好心借肩膀的柏树精身上每一片叶子都擦满了眼泪鼻涕。

那时候姜维也以为自己再变不回麒麟了,虽然他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为这件事感慨。何况他早就知道了这是迟早的结局。毕竟诸葛亮教给他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,对非人的妖怪们来说,选择入世参与人间的纷争,就逃不过最终变成凡人的下场。

“人有人的路,妖有妖的道。”

所以当姜维发现自己又一次能以麒麟的样子沐浴在月光里的时候,有一瞬间恍惚地觉得自己回到了建兴十二年那个无忧无虑的秋天,站在新垦的田边看着白鹤费祎从田埂上飞也似地跑过,大袖招展好像双翅迎风。

只不过下一刻姜维就隐约明白了自己能恢复的背后原因,必定和那日乱军之中的意外得救一样,都与他身体里的龙丹脱不了干系。

而这件事,是他无法告诉钟会的。

于是姜维强迫自己收回了神思,走到悬崖边缘,指着山峦起伏之外的广袤平原,用尽量轻快地声音说道:

“士季你看,翻过这山,便快到长安了吧?”

钟会的眼中顿时光彩熠熠:

“攻下长安!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,我钟士季是真正的凤凰之后。”

姜维低声笑了笑,“士季自然是。”

“不错。”钟会转头看着姜维,眼睛晶亮得让人想起武皇帝“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”的句子,“群鸟之王名凤凰,百兽之主曰麒麟。能与麒麟同游,我不是凤凰是什么?”

说着钟会自顾自地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色,又道:

“凤兮凤兮归故乡......不知明日长安,可许凤凰来仪?”

只见姜维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:

“我定会助士季取下长安。”

“我当然信你。”钟会笑着拍了拍姜维的肩,抬头看了一眼天色,“不知可是伯约引我来此?”

姜维点头道:

“缩地之术。士季如果想回去,我即刻可以施法。”

“那个我也会。”钟会飞快地说了一句,却话锋一转,“不过我要你带我。”

闻言,姜维的表情微妙地停滞了一下,只不过那个瞬间稍纵即逝。他随即道:

“这法术我不熟练,没有带两个人的把握。”

钟会立刻明白了“两个人”的意思:来的时候只有钟会是人的样子,回去的时候也只能有一个是人的样子。

于是钟会不假思索便道:

“这好办。”

话音未落,只见一道银光炫目。姜维接着蹲下身,抱起了草地上一只凭空出现的山雉。

山雉在姜维怀里心满意足地抖了抖羽毛,又懒懒地团了回去。

见它一副要在路上补觉的样子,姜维随手挠了挠那洁白的羽毛,便念了个口诀专心地施展起了缩地之术。

顿时四周的风景都开始飞快地倒退。

就在姜维以为被他抱着的山雉都要睡着了的时候,它却忽然睁开了眼睛,轻轻啄了啄姜维胸口的那枚羽饰。不像姜维一旦变成麒麟就会哑口无言,钟会即使是山雉的样子也可以开口说话。只听它问道:

“这是哪里来的?”

姜维听上去好像有点忍俊不禁:

“怎么,士季不喜欢用鸟羽做的装饰?”

“也没有,”山雉说着,“就是好奇。”

“是费祎的。”

片刻后姜维才说出这个答案。

那一刻周遭景物的流逝好像慢了半拍,不过瞬息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。

山雉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,低头轻轻磨着它的喙,就好像人类咬嘴唇的时候会做的那样。

不过姜维打破了这片刻的尴尬。

他忽然笑道:

“士季,你可知道丞相的羽扇是怎么来的?”

“怎么来的?”

“丞相说,”姜维的眼神好像朝远方望了一望,“是他在颍川的时候,拔光了一只白鹅的毛做的。结果那只鹅百年后也修成了人,为了报当年拔毛之仇,就把丞相举荐给了路过的先帝。”

山雉在姜维怀里笑得羽毛一抖一抖的。

“伯约,”山雉用它尖尖的喙扯了扯姜维的衣领,声音里还带着笑,“你可别拔我的毛。我怕疼。”

想了想又道:

“就算我死了,也不行。”

本来带着笑的姜维心头一凛。

正月十八日那天,钟会终于下定决心对不愿合作的魏将动手。可是他正在发放衣甲兵器给姜维的士兵,哗变的魏军已经朝着武库浩荡而来。

钟会吃了一惊,问身边的姜维要怎么办。

姜维不知为何捂着胸口,眉头皱得死紧,声音却冷硬得像霜雪覆上坚石。

他道,但当击之尔。

而后便是毫无希望的浴血奋战,终至绝境。

如梅花迎寒怒放,岁尽凋零。

乌云终于散开的那一刻,清冷的月光照耀着满地尸横的战场,暗色的鲜血粘稠流下长阶。

借着月华对灵力的一点微弱补偿,本已全然力竭的姜维缓缓站了起来,抽出了腰间的青釭剑。他看了倒在地上的钟会一眼,然后倒转剑锋,用力插进自己胸口。

斩蛇之剑刺穿心脏,击碎龙丹,划破皮肉,钉进墙柱上。

他不想让龙丹落进魏人手中,亦不想拖着残魂去望乡台上怅然西顾。

所以他选择了最残忍的死法,本应该魂飞魄散,神识、灵力、躯体,全都不存。

但下一刻姜维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,身上那些致命不致命的伤口竟然不知所踪。

就好像一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。然而当姜维下意识地抽出青釭剑检视时,发现那锋锐无匹的剑尖上,的确有一道缺口,仿佛它真的砍上过某种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。

姜维决定暂时不去管它,而是立刻找到了钟会,并说服他提前发难,处死了不服之人,用钟会的亲信和性情稳重的蜀汉旧臣安顿了成都的事务,大半月后便踏上了北征之路。

但是姜维无法去问钟会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梦境。因为那颗龙丹牵扯着他不可能告诉钟会的种种事情。

看姜维出了好一会儿神,山雉忍不住伸出翅膀拍了拍他的脸:

“在想什么呢伯约?”

“抱歉。”姜维收起思绪,“一时走神了。”

说话间已回到了驻军的营地,姜维便收起了法术,抱着山雉走进了营中,两边盯梢的士兵连忙向他行礼。

“要是我真的死了,”走到帐间无人之处,山雉便跳了下来,身形一晃又变成了钟会的模样,“就把我埋在剑阁吧。那个地方有我许多不错的回忆,还连墓址都选过了。”

“别说这个。”姜维用一个眼神阻止了钟会继续说下去。

两人掀帘正要回主帐,忽然跑过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兵士,钟会认出他是早前派出去的斥候。

“发生何事?”钟会有些不悦,声音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。

“禀大人,追到田护军了。”

姜维的眉毛一挑。

钟会看了姜维一眼,问道:

“那田续追到押送邓艾的队伍了吗?”

“追......追到了。”

斥候顿了一下,钟会深知必有内情,追问显得越发疾言厉色:
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
斥候把头埋得更低,声音颤抖着,好像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恐惧。

“田大人和......和先去的人都死了,只......只有......”

姜维和钟会对视了一眼。

“......只有邓艾还活着。”斥候终于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一整句话。

“他在哪儿?”钟会还没开口,姜维已经抢先问了出来,以致于钟会有点不习惯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们将他绑回来了。”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的斥候说话的声音仍然有点颤抖。

闻言,钟会把手搁在姜维肩上,眨了眨眼。

“走,去看看。”

-tbc


#一个偶然的清奇脑洞

#实际上是原文推广向,倒叙的部分间接地摘了原句。推荐这篇来自作者:异世通梦恨不同生(好像是这个id)的《成都妖奇谈》←脑洞特别可爱可惜后面写得略显仓促。借用了里面的设定,除此之外私设如山。

#并不知道tag什么cp(...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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